第(2/3)页 可那近乎如出一辙的武学路数,却也是难以解释的关键。 大光明剑还好说。 可逍遥剑却是韩东流结合自身所学,近乎新创的剑法。 放眼天下,会这剑法的,应该只有他一人。 再结合前些日子在京中掀起一阵惊天巨浪的‘三绝道人,也是同样的手法,同样的冒用身份。 不同的是,那两个已经被打死的‘刀绝、‘剑绝,只是模仿真正的三绝道人。 而昨夜现身的,却是针对韩东流而来。 是以,吴若闲也不难猜出其中的关联。 “那个三绝道人,确实是我的安排。” 然而令吴若闲没有想到的是,裴煜居然笑着承认了下来。 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吴若闲皱住了眉头:“武道绝学,非多年浸淫,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。三绝道人的传承暂且不提,你是如何把逍遥剑搞到手的?” 裴煜背起双手,笑吟吟道:“既然要做大事,自然得给自己找个‘同盟才行,吴老前辈,莫要再问下去了。 现在你还不算是自己人,等再过些时日,这些问题你都能得到答案。” 见他如此卖关子,吴若闲也没再追问。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。 纵观江湖,能够做到这种诡异之事的,不外乎两种人。 一种就是‘二品,乃至‘一品天人。 那种迈入‘大道至简境界的存在,早已勘破武学精妙,诸多道理信手拈来,甚至能够洞悉人体秘藏。 ‘天境之下,一品、二品的武夫若想偷学功法,只需看上几眼便能逆推而出,模仿个七成相似。 但那种境界的武夫久不涉足江湖,即便真的再现,也不可能去偷人传承。 能够仅凭自身之力便能移山倒海的存在,已是‘近仙之人,真想搅风搅雨,又何必再费这一道力气? 除了这种可能,就只剩下‘魔门功法这一选项。 吴若闲深深看了裴煜一眼,直接了当道:“老夫现在不是你们的自己人,往后也不会是。 只要靖海王府把答应老夫的事办成,从此大路朝天,不必相见。” 裴煜朝吴若闲身后看去,凝望那两杆以帆布裹着的长兵,轻笑道:“失了自己最趁手的兵器,这么多年来,吴老前辈的日子应当不好过吧。 但我却不太明白,你明明可以求靖海王府帮你将‘两仪枪要回来,为何非得再与箫铁衣打一场呢?” 他抬起目光,看着吴若闲的脸说道:“当年他还是五品非人境,就已经能败尽大虞枪法宗师。 现在他成了四品神通第二,乃大虞枪法之魁,前辈莫不是以为自己真有胜算?” “世子方才曾说,江湖有江湖的规矩,朝堂也有朝堂的规矩。 那你现在这话,便是不懂江湖上究竟有何规矩了。” 吴若闲淡淡道:“箫铁衣一世妖孽,确是大虞枪法之魁,但他踩着我们一辈子的名声走了上去,我死前想与他再争一次,他断不会以修为压人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裴煜笑了笑,转过目光,向花树深处走去,“我虽然也练了些武道,但我不是武夫,不懂你们这些所谓的‘武夫傲骨。 在我眼中,这世上有千万件事值得我去做,却唯独没有哪一件事值得我去送死。 你的要求,靖海王府会替你办,但我劝前辈一句,箫铁衣并不是个纯粹的武夫,他可是‘照夜司主,用你们江湖上的话来说,就是‘朝廷鹰犬呐。” 笑了笑后,裴煜穿过一片林立花树,正待远去之时。 却忽然感到一阵气浪拂面而来。 不由微微一怔,抬眼望去,只见一袭白衣身影站在前方。 他脸上的淡淡笑意顿时消失,立刻转身,又看见另一个浑身染血的蒙面身影,正在那边与吴若闲对望。 “你接着说。” 咔嚓一声。 楚秋将古拙刀插在地面,轻笑道:“你的话很有道理,好听,爱听,多来点儿。” 裴煜听着背后的声音,额头已经渗出一些汗水,但还是镇定说道:“白衣前辈这是想要替‘逍遥剑出头?据我所知,他与你的交情,可并不算多么深厚。” “谁是‘白衣前辈?”楚秋抬手敲了敲银色面具,“看清楚了,我是‘刀绝。” 随后,一指以衣袍碎布遮面的韩东流,“他是‘剑绝。” 裴煜顿时沉默下来,浮现出几许‘荒诞难言的表情,轻声道:“您莫非以为,这种自欺欺人的遮掩,就能躲过照夜司的耳目么?” 楚秋没有说话,而是举目望向了与韩东流气机纠缠的吴若闲,“你想护着他?” 吴若闲目不斜视,早已认出这二人的‘身份,盯着面前的‘剑绝韩东流,缓缓说道:“靖海王府给了老夫一个承诺……” “你们刚才说的话,我都听见了。” 楚秋打断了吴若闲,随即道:“你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,既然如此,你想挑战‘枪魁箫铁衣,那就登门开打。 他如果愿意以武夫的身份卖你这个面子,又何须这些弯弯绕绕。 说到底,以五品挑战四品,还是四品武评第二,你心中早有被箫铁衣打死的觉悟。 不过就是怕他不肯点头,所以才要请靖海王府出来卖这个面子。” 被楚秋说破了心中所想,吴若闲沉默不语,无话可说。 “白衣前辈,我不知您唱这一出是打算作些什么,但有句话,晚辈可要先说清楚了,以免事后难以收场。” 见楚秋只顾着与吴若闲说话,裴煜竟也转过身来,平静言道:“您今日不能杀我。” 直到此时,楚秋终于把目光望回了这位靖海王世子,“你怕我杀你?” “怕。” 裴煜坦然说道:“世上之人,又有哪个真是不怕死的? 便是那些胸怀壮烈的傲然武夫,死到临头之时,不也一样要开口求饶?” 他丝毫不羞于低头服软,神色虽然镇定,但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底气。 终究是个少年人,再怎么非凡的出身,也改变不了这一点。 楚秋勾动手指,古拙刀飘离地面,来到了他的手中,“怕死还敢以五品宗师为棋,勾结魔门中人?” 这话一出,与韩东流相互‘制衡的吴若闲望了过来,神色微动。 韩东流则是笑了一声,无咎剑被他倒握在背后,“吴前辈,千万别动,我这最后一剑,未必拿得住火候。” 吴若闲面沉如水,看着他轻声说道:“韩东流,你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,有些事情,是该好好想清楚了再说。” 韩东流下意识想要开口,不过马上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是‘剑绝,摸了摸遮盖面容的破布,淡淡道:“前辈认错了,在下是‘三绝道人。” 吴若闲:“……” 他摇了摇头,没再与韩东流浪费口舌,伸手抽出背后两杆长兵,劲力一催,帆布瞬时脱落。 露出两杆长约八尺的短枪。 韩东流目光一扫,将‘无咎剑落到身侧,“前辈可要当心,你这仿造的两仪枪,未必能挡‘名剑锋芒。” “无妨,兵器之利也是本事。” 吴若闲轻轻颔首,“你身上有伤,压着点打?” “不必,倘若输了,那就是我技不如人。” 第(2/3)页